一、林若曦

（一）情缘初起

春日的阳光穿过派出所值班室的百叶窗，在办公桌上投下细密的光斑。

杨巅峰咬着半根油条，警服袖口随意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肱二头肌。

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监控录像里翻墙的盗窃嫌疑人，突然被身后传来的一声招呼，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小杨，瞧瞧我老战友的闺女，绝对优质！"教导员费仲达腆着啤酒肚挤进值班室，腰间钥匙串叮当作响。

他圆滚滚的身子几乎要把椅子压塌，递过来一张带着照片的资料，夸赞道："林若曦，名牌大学毕业，已经考取了国际金融分析师，就想找个会擒拿的警察！"

杨巅峰瞥了眼资料上的照片，华尔街铜牛前的林若曦穿着高定西装，马尾辫利落地扎在脑后，眼神锐利得仿佛能剖开钢板。据说这是她大学实习时拍的。

他胃里不禁一阵抽搐——这姑娘往那一站，活脱脱就是《华尔街之狼》里训斥下属的女魔头。

"费教，这么优秀的妞，能是我的菜？况且，手头这案子刚有点眉目……"杨巅峰想介绍下监控的研判结果，刚开头，值班电话便突然炸响。

他一个箭步冲到通讯台，战术腰带上的执法记录仪随着动作晃动出残影。

"注意，朝阳街发生持刀抢劫！嫌疑人持有管制刀具！"指挥中心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

杨巅峰扯开领口的纽扣，露出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弹痕。

那是三年前抓捕毒贩时留下的纪念品，此刻正隐隐作痛。

他抄起防爆盾牌冲出门时，听见费仲达在身后喊道："注意安全，记得约人家啊……"

（二）佳丽瞩目

两天后的周末，毗邻民安路公安派出所的星巴克，一股冷气裹着咖啡香扑面而来。

杨巅峰看见林若曦坐在靠窗的位置，涂着浅金色指甲油的纤细手指，富有节奏地敲击着笔记本键盘，声音清脆得犹如天籁乐曲。

巧的是，她与杨巅峰同年同月同日生，青春靓丽，精致的妆容下，一双大眼睛顾盼生辉，紧身的职业套装将她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修长的双腿，在黑色丝袜的衬托下更显诱人。

杨巅峰注意到，林若曦的领口，别着枚造型奇特的金属胸针——细瞧才看清，竟是类似执法记录仪的微型录音设备，非常小巧精致。

"空手夺白刃，挺帅嘛……"林若曦微笑着推了推金丝眼镜："我根据你抓人的视频资料，粗略测算了一下，你的出拳速度比普通人快0.3秒，但收拳轨迹……有0.7秒的破绽。"

她突然伸手按住他右臂，指尖冷得像手术刀："如果你的手腕能再内扣15度，就能卸掉七成的冲击力。"

这妞儿究竟啥来头，专门研究过自己？

杨巅峰触电般缩回胳膊，他的确疏忽了，连警服衬衣都忘记换，袖口还沾着嫌疑人喷溅的血渍。

林若曦的香水味若有似无地飘来，是种混合了雪松与薄荷的冷冽气息，让他想起训练场上刚割过的草坪。

"一副护腕，小小的见面礼。"她从爱马仕包里掏出个黑色护具，内侧绣着金色警徽："按照你的身高和体重推测，尺寸应该刚刚好。"

金属搭扣扣上手腕时，冰凉的触感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刚相亲，就被对方如此关注，杨巅峰的心里暖暖的。

只是他压根没预备礼物，就连星巴克的单也是林若曦早就付过的。

经过简单了解，林若曦给杨巅峰的感觉，是高耸天际、高不可攀的流云，完全是不应搭界的平行线。

虽说同岁，可人家年薪过百万，过阵子可能就出国工作了，绝非属于自己的菜。

只不过，他搞不懂，林若曦为什么会与自己这个普通警长相亲，还专门送贴心的礼物。

（三）勇擒毒贩

三天后，杨巅峰在出警时遭遇了激烈巷战。

当他借着爆炸的气浪翻滚时，根本不知道佩戴的护腕里，微型定位器正在工作。

水流冲天而起，浇灭了即将引爆的火星，也淋透了他和歹徒。

林若曦不知何时出现在警戒线外，举着单反相机拍摄现场，战术马丁靴上沾满了泥浆，手里还拎着半袋没吃完的章鱼小丸子。

"你受伤了！"她扔掉相机和食物冲了过来，又特意跑去附近药店买了酒精棉片，擦拭的时候，凉意拂过了他的虎口伤口。

杨巅峰这才发现，流弹擦过的墙面上，自己徒手掰断的钢筋还在微微颤动。

林若曦叹了口气，关心道："疼吧……以后千万要小心啊。"

一周后，杨巅峰正开着警车在街区巡逻，林若曦突然发来消息：两名大毒枭近期蛰伏在民安路公安派出所的辖区，偶尔会光顾一家便利店。她特意在这家便利店的收银台旁，藏了瓶警用辣椒水。

杨巅峰正准备回拨过去，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对讲机突然炸响："朝阳街便利店发生劫持人质事件，速增援！"

杨巅峰连忙开着警车驶向便利店，下车时一把抓过防爆盾牌，冲向便利店时，胸前的执法记录仪，拍下了整个过程。

朝阳街便利店的后门被杨巅峰悄悄打开，但防爆盾牌不慎撞翻货架，膨化食品包装袋如雪片纷飞。

两名蒙面歹徒用刀架在收银员脖子上，地上散落着沾血的章鱼小丸子包装纸。

"不许动！"杨巅峰的吼声，震得逼仄空间嗡嗡响。

残暴的歹徒突然扯开外套，露出绑满炸药的腰腹，引线嘶嘶作响："一起死吧！"

千钧一发之际，杨巅峰瞥见货架缝隙里闪烁的红光——怎么会有林若曦送他的微型定位器？

"放下武器！"勇猛无畏的杨巅峰，突然将战术盾牌猛扫货架，食品翻飞之际，飞溅的薯片迷了歹徒眼睛。

他趁机滚到柜台的后方，摸到收银机下，果然藏着瓶警用辣椒水。

当第一个歹徒扑来时，他精准喷射，辛辣的液体令对方瞬间丧失战斗力。

增援警力赶到时，杨巅峰正用防爆盾牌抵住第二名歹徒的咽喉。

汗水浸透的防刺服紧贴着他后背，林若曦送的护腕，在腕间勒出红痕。

（四）真相拼图

审讯室里，费仲达看着执法记录仪拍摄的杨巅峰勇擒毒枭的镜头，忍不住咂嘴："还是年轻好啊……"

深夜的派出所值班室，杨巅峰盯着手机屏幕发呆——林若曦没有新的微信消息。

分局情报指挥中心的消息突然传来："杨警长，跨国贩毒集团二号人物在机场被捕，现场搜出与你相关的加密设备。"

杨巅峰抓起外套冲向停车场，却在拐角撞见抱着纸箱的教导员费仲达："小杨，林若曦让我转交的。"

纸箱里，整整齐齐码着的防刺服，每件内衬都绣着警徽，最底下压着本泛黄的相册。

翻开相册，杨巅峰的呼吸骤然停滞。

十二岁的少女林若曦，站在缉毒警父亲遗体前的照片后，有行稚嫩的笔迹："您是我心目中永远的英雄。"

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便签，林若曦如今的字迹力透纸背："真正的英雄，永远活得比坏人长久……"

（五）新的礼物

从授奖现场回到派出所的路上，杨巅峰的手机，收到林若曦传来的视频。

画面里的林若曦英姿勃发，正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敲钟，西装革履的模样比初见时更显凌厉，胸针还是那枚微型录音设备。

"杨警官，合作愉快。"视频结尾，她对着镜头晃了晃警徽造型的优盘："父亲当年没完成的案子，谢谢你替他画上了句号。"

深夜，杨巅峰独自站在派出所的天台。

防刺服在风中猎猎作响，林若曦送的护膝硌得膝盖生疼。

晨光熹微中，杨巅峰将防刺服锁进了证物室。

费仲达端着保温杯晃进来，看见杨巅峰正对着手机出神。

"要不考虑调去刑警队？"老警察递过热豆浆，"你小子这身手，一辈子窝在派出所，可就白瞎了……"

杨巅峰接过豆浆道谢，笑着回了句："真正的警察，在哪里都抓坏人。"

三个月后，贩毒案的宣判现场。

杨巅峰看着被告席上颤抖的毒枭，忽然想起林若曦当年的未竟事业，想起她站在纽约交易所的敲钟场景。

林若曦太优秀了，她已经正式到国外工作，那里是她施展才华的人生新舞台。

费仲达抱着卷宗进来时，看见杨巅峰正将防刺服一件件拆开，内衬里掉出无数颗章鱼小丸子形状的纽扣——那是林若曦用食品级硅胶做的暗器。

"这丫头，真能琢磨啊……"老警察笑着摇头道。

杨巅峰很感念林若曦，她在纽约发来祝贺，庆祝自己刚刚荣立了个人二等功。

阳光穿过百叶窗，在他警服的肩章处，投下细密的光斑。

恍惚间，他想起了与林若曦初次见面的场景。

她端坐在星巴克的靠窗位置，浅金色的指甲油敲击键盘的声音，像极了初春融化的雪水。

二、唐婉儿

（一）古玩迷局

晨雾未散的潘家园古玩市场，空气里飘着股檀香和赝品油漆混合的诡异气息。

唐婉儿立于青砖黛瓦间，月白齐胸襦裙曳地三尺，腰间缠着褪色的靛蓝丝绦，末端缀着枚斑驳的银杏叶铜钱。

她的发髻斜绾成惊鹄髻，斜插一支鎏金点翠凤头簪，斜阳穿透雕花窗棂，在她眉间投下细碎光斑，恍若画中仙。

青瓷耳坠随着她转身轻晃，露出耳后三瓣红梅钿。素白中衣领口微敞，隐约露出锁骨处暗红色莲花刺青——那是三年前火场里烙下的印记。

素手执一柄竹节形放大镜，镜框缠着褪色的红绳，与腕间朱砂手串相映成趣。

当她俯身查看青铜器时，鸦青色鬓发垂落如瀑，发间木樨香混着檀香扑面而来。

她凝视瓷片时的眼尾微挑，眼波流转间似有千年前古画仕女的清冷。

忽而轻笑，唇角梨涡浅现，惊得檐下避雨的雀儿振翅而飞。

那笑容却未达眼底，仿佛她真如所言是穿越而来的前朝旧梦。

雨丝斜斜掠过她执伞的手腕，油纸伞面绘着《广陵散》曲谱，伞骨突然发出机括轻响，暗格里滑出半截焦黑断箭——正是三年前陈老四越狱案的关键证物。

暮色四合时，她倚在博古架前修补唐三彩马，银针穿梭如蝶。

忽然侧耳倾听，睫毛轻颤如蝶翼，精准捕捉到库房夹层传来的指甲刮擦声。

抄起案上歙砚砸向暗门时，杏色裙裾旋开半朵残荷，露出内衬绣满甲骨文的里衣——那些纹路与走私文物上的刻痕如出一辙。

子夜更鼓响起，她独坐天井听雨，指尖摩挲着腕间玉镯。

裂纹中渗出暗红血珠，沿着翡翠雕琢的莲蓬纹路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洇出《广陵散》的音符。

远处传来打更人模糊的梆子声，她忽然以指蘸血，在青砖上勾画出残缺的虎符图案——正是杨巅峰在命案现场捡到的关键信物。

杨巅峰蹲在角落研究新收缴的文物，防弹衣袖口蹭了蹭青花瓷瓶上的彩釉，留下几道灰白的印子。

他剑眉星目，眼尾天生微挑的弧度总带着三分审视，睫毛在眼下投出两道阴影，衬得鼻梁愈发刀削般立体。

小麦色皮肤透着常年户外执勤的粗糙感，右脸颊留着道淡疤——去年追捕毒贩时被碎玻璃划伤，愈合后反而成了他标志性的“勋章”。

深蓝色警服裹着175公分的骨架，战术腰带勒出紧实的腰线。

防弹背心下的纯棉衬衫总沾着案发现场的痕迹：上周抓赌时蹭的火锅油渍凝在第二颗纽扣，前天查走私案粘的朱砂粉在袖口晕成暗斑。

他习惯性将碎发别到耳后，这个动作总让新人看呆——额前那缕黑发下，藏着眼角一颗浅褐色泪痣，像宣纸上洇开的墨点。

耳机里传来指挥中心沙沙的电流声："南街有群众举报文物走私……"

"这枚玉佩不对，应是北魏的仿品。"清脆的铃铛声，在杨巅峰身旁突兀地响起。

穿明制汉服的唐婉儿手持放大镜，裙摆扫过他的膝盖，腰间玉佩叮当作响。

她指尖点在玉器裂痕处，认真地判断道："瞧这沁色，分明是酸蚀伪造的。"

杨巅峰亮出警官证："小姐对古玩很有研究？我们正在查一宗走私案……"

"我知道呀。"她突然把玉佩塞进他衬衫口袋，"昨晚我梦见它在流血泪，定是沾了凶煞之气。"

说着掏出朱砂笔，在他掌心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符咒，神秘兮兮地说道："戴上这个，能驱邪！"

杨巅峰刚要开口，指挥中心的紧急呼叫炸响："南街发生持械斗殴！嫌疑人持有管制刀具！"

唐婉儿突然抓住他手腕："凶手左手虎口有朱砂痣，作案时会哼《广陵散》。"

说完，这丫头竟飘然离去，杏色裙裾扫过摊位上沾着泥渍的青铜器。

（二）暗巷追凶

杨巅峰踹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三个纹身男正用砍刀拍打着卷帘门，为首的脸上有道蜈蚣疤，虎口处隐约可见朱砂痣。

"警察！不许动，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杨巅峰举起防暴盾牌。

刀光闪过时，他忽然想起唐婉儿画的符咒——那朱砂痕迹竟与嫌疑人腕间的红绳颜色一模一样。

"臭条子，找死！"疤脸男挥刀劈来，刀锋擦过防弹衣发出刺耳声响。

杨巅峰侧身翻滚时，瞥见对方后颈有块暗红色胎记，形状像极了唐婉儿玉佩上的纹样。

搏斗中，防暴盾牌突然脱手，杨巅峰扑过去扣住对方咽喉。

刀柄上的红绳应声断裂，半截红线飘落在地，末端系着枚刻有"唐"字的银杏叶吊坠。

"警官，你漏了件证物。"清冷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唐婉儿竟不知何时出现在卷帘门顶，手机镜头正对着满地狼藉："这红绳，是三年前越狱犯陈老四的贴身信物。"

（三）直播疑云

三天后的潘家园直播间，唐婉儿穿着素色襦裙调试设备。

弹幕疯狂刷过"仙女鉴宝"时，她突然举起杨巅峰的警徽："家人们看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防弹衣内衬！"

镜头扫过警徽的背面，赫然粘着半枚银杏叶吊坠。

唐婉儿指尖抚过玉质表面："这是用文物修复胶粘的，警官说，这样既不影响执勤……"

"唐小姐！"杨巅峰的声音突然切入直播。

他穿着便装站在博古架后，手里把玩着枚带血的砍刀："能解释下，这刀柄上的朱砂吗？"

弹幕里，瞬间沸腾了。

唐婉儿笑着关掉直播，转身时杏眼含霜："警官，你查案需要我配合，但别拿我的粉丝当傻子。"

她甩出卷宗，里面是三年前陈老四越狱案的卷宗照片——通缉令上的蜈蚣疤，与南街的斗殴者如出一辙。

（四）往生客栈

暴雨夜的往生客栈，杨巅峰盯着监控里反复出现的背影。

唐婉儿正在给客人讲解青花瓷，突然摔碎茶盏："这釉面气泡分布不对，是现代化学釉！"

"唐小姐对瓷器的研究，很执着嘛。"杨巅峰递过毛巾，袖口还沾着案发现场的金粉。

三天前，他们在走私船里查获的明代佛经，经她鉴定是高仿品。

唐婉儿突然拽着他躲进库房。

檀木箱后传来窸窣声，三个戴傩戏面具的人正在开保险柜。

她掏出手机对准人脸："家人们快看！这就是传说中的古董黑市！"

杨巅峰按住她执手机的手："别暴露身份！"

话音未落，面具人突然泼出强酸。

唐婉儿抬手遮挡时，杨巅峰看见她锁骨下方有块烧伤疤痕——形状与陈老四越狱时引爆的炸药包完全吻合。

（五）血色真相

文物局会议室里，唐婉儿将鉴定报告拍在桌上："这批佛经用的桑皮纸，是1987年潘家园火灾残留物。"

她突然扯开衬衫，心口处狰狞的疤痕在投影仪下泛着红光："三年前陈老四炸毁当铺时，我就在现场。"

杨巅峰的瞳孔，不禁骤然收缩。

档案照片里，浑身焦黑的少女蜷缩在废墟里，腕间的红绳，与南街斗殴者如出一辙。

"我改名换姓，一直在追查真相……"她打开保险柜，取出个檀木盒，"陈老四临死前塞给我的，说里面有他妹妹的绝笔信。"

盒子里是张泛黄信笺，字迹与南街斗殴者笔记本上的涂鸦完全一致。

窗外惊雷炸响，杨巅峰的配枪突然滑落。

弹匣里少了两颗子弹——上周追捕毒贩时，他曾用这两颗子弹，击碎了唐婉儿藏匿的保险柜。

（六）断玉决裂

潘家园的晨雾中，唐婉儿正在给玉器抛光。

杨巅峰隔着玻璃橱窗凝视她侧脸，防弹衣第三颗纽扣的裂痕，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我要回景德镇烧窑。"她突然将玉佩摔在地上，愤然道："这北魏的仿品摔出了冰裂纹，倒比完整的更有味道。"

碎片里露出的微型存储卡，正是走私案的关键证据。

杨巅峰弯腰捡拾时，发现她腕间红绳系着枚新吊坠——银杏叶造型，与三年前陈老四遗物中的残片严丝合缝。

"你早就知道陈老四是……"话未说完，唐婉儿突然扯断红绳。

染血的银杏叶飘落在地，露出背面激光雕刻的警徽图案。

（七）往生不再

三个月后的文物修复中心，杨巅峰盯着显微镜下的瓷片。

唐婉儿送来的鉴定报告里夹着张车票，目的地是景德镇开往景洪的绿皮火车。

"陈老四妹妹的骨灰盒，藏在祭红釉里。"她留下这句话时，正在给青花梅瓶补绘缠枝莲。

杨巅峰伸手想触碰她发梢，却看见她锁骨处的疤痕上，新纹了朵墨色莲花。

深夜的潘家园，杨巅峰踩着满地碎瓷片。

唐婉儿的直播账号已变成灰白色，最后条视频里，她将警徽扔进熔炉："该还的，终究要还。"

晨光刺破云层时，杨巅峰在景德镇车站接到匿名包裹。

檀木盒里是那对染血的银杏叶，背面激光图案组成枚完整警徽。

站台广播正播放着文物走私案告破的消息，唐婉儿的声音，混在《广陵散》的古琴曲里："警官，该去潘家园收新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