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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冷面指挥使跨时空追妻

精选章节

1 暴雨争吵

孕检单甩在脸上的瞬间,程琳月的心突然一阵刺痛——六百年前那把剑插在自己心口的时候也是同样的痛。

“孕期十二周?”江砚的冷笑混着酒气,“你以为我不记得我们最后一次是十五周前。”

程琳月护住微隆的小腹后退,保温桶撞翻在地。当归混着党参的苦香漫开时,她恍惚看见男人飞鱼服上的血迹——那夜陆昭也是用这种恶狠狠的眼神看着她,随后用绣春刀冷漠挑开她染血的嫁衣。

“那一晚你喝醉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解释,强忍着涌上来的泪水,她狠狠地咬着嘴唇,“你不相信我?”

江砚盯着她泛红的眼睛,突然有些心慌,胃部也更加绞痛——他想起求婚的时候,程琳月扑进他的怀里说‘这个世界这么大,可我只有你’。”

“叮!”

碎裂的手机屏幕突然弹出一条陌生的彩信。程琳月瞳孔骤缩:照片里的她正将中药喂进同事唇间,那暧昧的眼神让人浮想联翩!

“保胎药需要嘴对嘴喂?”酒精重又冲回到江砚的大脑,他恶狠狠地掐住她手腕。

“难怪你这几天下班这么晚,还说是为我熬药,我看你是熬到别人床上了吧!”

“江砚你混蛋!”程琳月并不知道这张子虚乌有的照片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可是,对她,他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这就是她回来的意义吗?

程琳月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她再也不想解释。

抓起沙发上的孕妇手册,她直接冲出门去。

防盗门“砰”地撞在墙上,楼道穿堂风卷着雨丝扑进来。

“你给我回来,外面下着雨,你要去哪里!”他有些气急败坏,却更加的心慌意乱,抄起玄关的伞跟了出去。

程琳月在十字路口红灯前刹住脚。雨水顺着下巴往下淌,她突然听见身后熟悉的脚步声——是江砚追来时总爱拖着的右鞋跟摩擦声。

“你听我.....”

刺眼的远光灯劈开雨帘。重型卡车在湿滑路面失控漂移的瞬间,江砚突然看清程琳月无名指上的戒痕——上周他偷偷把戒指拿走准备换成一个钻石的戒指作为二周年纪念日的惊喜。

“手势!做那个手势!”他嘶吼着扑过去。

程琳月被推得撞向绿化带时,恍惚看见江砚左手无名指上同样的戒痕。去年七夕他边给她戴戒指边笑:“以后要是吵架,你就比这个......”

染血的孕妇手册飘进积水里。她蜷缩在冬青丛中,看着江砚像只断线风筝般被撞飞,染血的手指仍固执地比着那个未完成的手势。

2 溪畔初遇

山涧的水凉得透骨。

阿沅把竹篓往上颠了颠,麻布鞋踩在青苔上直打滑。

今年的春汛来得特别急,崖边那丛野三七怕是要被冲走,她得赶在雨前——

“哗啦!”

上游突然冲下来一团黑影,惊得溪鱼四散。

阿沅攥紧药锄凑近看了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一个男人半个身子都卡在了礁石间,玄色劲装被划破,露出了里衬的金线,腰牌上“锦衣卫”几个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最吓人的是右肩那道刀伤,皮肉翻卷着,泡得发白,像是被剁了一半的鱼生。

“喂!醒醒!”阿沅用手指轻戳着他结实的胳膊,指尖却不小心沾上了黏糊糊的血。

“不会是死了吧!”阿沅小声嘀咕着,正要探一探鼻息,手腕却突然被铁钳似的手抓住。

“北镇抚司办案......”男人哑着嗓子呢喃着,剑眉被拧成了死结,“诏狱......逃犯......”

阿沅吓得甩开手,那人“咚”地一声又栽进了水里。

眼看他顺着漩涡就往下游漂,她跺了跺脚,把裙摆往腰上一扎。

“算我欠你的!”

等把人拖回草庐时,日头都已经偏西了。

阿沅瘫坐在竹榻旁抹着汗水,眼睛却不自觉地瞄向男人。

剑眉朗目,鼻梁高得像山脊,睫毛长得像一个姑娘,就是嘴唇白得吓人。

“长得倒俊,可惜一看就是个活阎王。”她边嘀咕边剪开浸血的衣裳。锦衣卫的腰牌掉在了地上,上面刻着“陆昭”二字。

“陆昭......”阿沅叨念着,却不想男人牵扯到了伤口,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她紧着按住他乱抓的手:“别动!伤口又出血了!”

男人不顾流出的鲜血,“倏”地睁眼,反手掐住她脖子:“说!谁派你来的......”

声音戛然而止。

少女那细得像新发竹枝似的脖颈儿,被他握在虎口中,烫得直颤。

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林间小鹿,此刻盛满了惊惶。

“恩将仇报......”阿沅憋着泪捶着他的手腕,“早知道就应该让你去喂王八!”

陆昭慌忙松手,胸口的刀伤又渗出血来。

他这才看清自己右肩缠的绷带——丑兮兮的蝴蝶结耷拉在锁骨处,显然是这姑娘的手笔。

“你这包扎......”他疼得直抽气,“比尚宫局给狸奴裹的好不到哪去。”

阿沅“啪”地打掉他扯绷带的手:“嫌丑别用啊!知道这金线重楼有多难采吗?我可是爬了三个时辰的悬崖......”

话没说完,肚子却突然“咕噜”一声。

她不再说话,涨红着脸去端药碗,腕间褪了色的红绳从袖口滑出来。

陆昭瞳孔缩紧。

这绳结......为何似曾相识?

“喂!发什么愣?”阿沅把药杵怼到他嘴边,“不想死,就赶紧把药喝了!”

苦涩在舌尖炸开,陆昭差点没呕出来。

这哪里是药,分明是黄连泡了洗脚水!

可是......看着少女鼻尖细密的汗珠,到了嘴边的骂人话便转了个弯:“尚......尚可。”

“嘻嘻......尚可就赶紧喝下去啊!”少女巧笑倩兮。

“好......好吧!”捏着鼻子,他苦着脸重新又凑近药碗。

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陆昭突然觉得药好像也没那么苦了......

几天下来,两个人渐渐熟络起来,“你一个人住?”陆昭看着简陋的房子。

“嗯,娘去年走了,阿爹......”阿沅习惯性地咬着嘴唇,低下了头“他不常回来。”

看着她大大的眼睛中蓄满着泪水,陆昭的心莫名地痛了一下。

夜里山风穿堂而过。

阿沅缩在竹屏风后铺地铺,听见榻上辗转反侧的声音。

“伤口还疼吗?”她抱着枕头探头,“要不要加床褥子?”

“好吵。”陆昭背对她面壁,“还不是你一直像老鼠一样窸窸窣窣打扰到我。”

阿沅气得把稻草拍得簌簌响。突然听见“咕咚”一声,男人竟裹着被子滚下榻来。

“你干什么!”她连忙去扶。

“床上凉。你铺的地铺更暖和。”陆昭硬邦邦地说,耳尖却在月光下泛起了红,“病人不能受寒。”

阿沅看着被他霸占的地铺,哭笑不得。

正想争辩,男人却突然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

蜜渍梅子的甜香立刻在陋室中漫开,正是她昨日在集市盯了半天的零嘴儿。

“买多了。”陆昭把纸包往她怀里一塞,“赶紧吃,省得肚子叫得让人心烦。”

3 疗伤时光

晨露还没散,阿沅已经早早地蹲在药碾子前捣三七。

陆昭支着下巴倚在门框上看,眼前跳动的那抹藕荷色襦裙比御花园的锦鲤还晃眼。

“看什么看!”阿沅头也不回地甩过块帕子,“把你伤口渗的血擦擦,滴得满院子都是腥气。”

陆昭嗤笑着接住还带着体温的帕子,栀子花的香气扑面而来。

他的头突然疼了起来,几道白光闪过,脑海中却多出一个男人手捧鲜花挽着一个女孩的画面......

他用手砸了两下太阳穴,惊到阿沅,立刻跑了过来,“怎么,是头疼吗?”

看着少女关切的眸子,他心中一暖,故意把帕子往石桌上一拍:“不是,是粗麻布蹭得脸疼。”

“娇气!”阿沅松了一口气,还不忘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过去换药。”

男人的背肌立刻绷得像拉满的弓弦,阿沅指尖刚碰上纱布就听他倒抽冷气。

她突然噗嗤笑出声:“昨儿夜里我好像听见谁在梦中喊娘了?这会儿倒是逞英雄。”

陆昭的耳根瞬间红透:“胡扯!”

“是是是,陆大人是大英雄,梦里都在审犯人。”阿沅蘸着药粉轻轻吹气,“说来奇怪,这一段时间我总是梦见一个白胡子仙人教我医术......”

话音未落,墙头蹿过只灰兔,后腿豁着血口子。

陆昭突然夺过药钵,揪着兔耳拎到石桌上:“桑皮线。”

“啊?”

“啊什么?”他好笑地敲了下阿沅的额头,“煮过的桑树内皮撕成细丝。”他不知从哪摸出根银针,“看着,下针要斜着挑皮层......”

阿沅瞪圆了眼。陆昭骨节分明的手捏着银针翻飞,竟比绣娘还灵巧。兔腿渐渐缝成朵歪扭的梅花,她突然捂住了嘴——昨夜梦里的老仙人,不就是这样缝合伤口的吗?

“发什么呆?”陆昭把兔子塞到了她的怀里,“下次再被獾子咬,就这么治。”

阿沅摸着细密的针脚,心头突突直跳。这手法......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人握着她的手教过......

午后的阳光透过竹帘,在陆昭脸上投下金色的光影。

他枕着胳膊假寐,听阿沅在院中窸窸窣窣捣腾。

“够不着......”少女鼓着腮,踮这脚去够藤架顶端的金银花,腰间的药囊穗子扫过青砖。

陆昭眯着眼从指缝间偷看,她发间的木簪随着动作就那样晃样晃,白白的皮肤迎着阳光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这一刻,他只觉得心尖痒痒的,唇边不自觉地扯出一抹笑意。

“啪!”

石子破空声惊起雀群。阿沅还没反应过来,淡黄的花瓣就落了满兜。转头一看,原来是陆昭。

此刻他正若无其事地在石桌便摆弄着他的暗器囊,桌上还扔着两颗玄铁飞蝗石。

“你!”她气鼓鼓地抱着竹筛冲过来,“暗器沾了血怎么办?药性要串味的!”

陆昭懒洋洋转着枚柳叶镖:“锦衣卫的暗器,向来只用......”他拖长尾音,忽觉艾草清气拂面,转头正对上半倾身子的少女

“只用什么?”阿沅浑然不觉两人过近的距离,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指尖暗器。

陆昭喉结无声滚动,镖刃险险擦过指腹:“......山泉水淬过的。”他忽地将暗器收回鹿皮囊,玄色束袖掠过她眼前。

少女却攥住他袖口,指尖发白:“这些......都杀过人?”檐角的铜铃被微风拂动,叮当声里,她看见他眼尾的朱砂痣倏地一跳。

陆昭反手将皮囊塞进后腰,筛子里的当归此刻突然格外刺目。

他错开她凝望的目光,却望见她眼中映着的自己——那个在诏狱里浸染太久,连襟袖都淬着血腥气的自己。

“是。”他听见自己声音有些冰冷,“但尽是些该杀之人。”阳光漫过青砖,将两人影子绞作一处。

他忽然不敢看她的眼睛,“你......畏我吗?”

阿沅咬了咬嘴唇,“不畏,”她搂过腿伤已好的兔子,“你不是坏人。”

她的眼神坚定地看向他,似是说给他,又像是说给自己。

陆昭咧嘴笑了,那一瞬间,他知道他心里已经做了某种决定。

傍晚二人采药归来,阿沅觉得竹篓比往常沉。

扒开龙胆草一看,底下赫然躺着一支八品叶的野山参,参须还用红绳仔细缠着。

“陆!昭!”她举着人参冲进了灶房,“你又去鹰嘴崖!”

正在添柴的人身形一僵,灶膛火光映着侧脸:“顺路。”

“顺哪门子路?”阿沅戳着他衣摆的苍耳,“北坡到鹰嘴崖要过三道断崖!你伤还没好全就......”

“吵死了。”陆昭突然往她嘴里塞了颗东西。甜津津的滋味立刻在舌尖化开,竟是宫里才有的蜜煎雕花梅。

阿沅鼓着腮帮子要吐,被他用食指抵住嘴唇:“诏狱审细作的法子,含着。”

少女霎时从脖颈红到耳尖。

陆昭低头掩住笑意,其实哪有什么细作,不过是今早上他特意去镇上当了玉佩换回来的......

夜半惊雷炸响时,阿沅梦见自己坠崖。

满头大汗地惊醒,却突然发现整个人竟蜷在陆昭怀里。

男人单衣半敞,掌心贴着她后背轻拍:“不要怕,打雷而已。”

“谁、谁怕了!”阿沅挣扎着要起,又被轰隆雷声吓得缩回去。

草垛外面暴雨如注,她突然感觉腕间一紧——陆昭用那根褪了色的红绳,把他们手腕系在了一起。

“你......”

“怕你滚下山。”他理直气壮地拽紧绳结,“睡吧。”

阿沅听着彼此交织的心跳,突然注意到他锁骨下的旧疤。指尖刚触到皮肤,就被滚烫的手掌握住:“别乱摸。”

滂沱雨声盖住剧烈心跳。直到怀中传来均匀呼吸,陆昭才敢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

这熟悉的感觉——就像他们认识了好多年,这一刻,自己午夜梦回时心底空落落的那一角似乎已经被填满。

4 离别前夕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阿沅蹲着往陶罐里丢松茸:“把姜递我。”

陆昭正倚着门框削木筷,刻刀一转将姜块切成月牙状,热腾腾落在了她掌心。

“水放少了。”他望着咕嘟冒泡的砂锅,指尖的木屑簌簌地落在晨光里。

阿沅掀盖时白雾扑面,忽被勾着腰往后带。

滚烫地菌汤溅在她原先蹲的位置,在青砖上绽出琉璃花。

“当心烫着。”陆昭常吁了一口气,松开了她腰间的束带。

阿沅唇角漾着笑意,低头搅动着汤匙,忽然舀起一勺吹了吹:“尝尝咸淡。”

陆昭就着她的手抿汤,喉结滚动时掠过她发间沾的菌子碎:“像云梦泽的水。”

阿沅怔怔望进他映着雾气的眸子,直到锅盖被蒸汽顶得叮当直响。

午后的蝉鸣浸着药香,阿沅在檐下分拣忍冬。

陆昭握着药锄蹲在芍药丛边,铁器相擦的声响忽然变得轻柔——刃面歪扭的“昭”字在日头下淌着银光。

“手生。”他将药锄塞进她怀里,锄柄还带着体温。

阿沅的指尖抚过刻痕,却发现“昭”字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沅”字,

“幼稚!”她笑出了声,完全不顾男人泛红的耳尖。

墙头突然扑棱棱落下只灰鸽子,脚上还绑着朱漆竹筒。

陆昭面色一沉,

阿沅脱口而出:“是锦衣卫!”

“你先到屋里。”陆昭牵着她的手送进屋里,自己转身走向门外,等他回来时,脸上已布满寒霜。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拎起木桶去浇菜畦。茄子叶上滚落的水珠砸在他皂靴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阿沅也没有张口,只是觉得树上的蝉鸣让人有些烦躁。

暮色漫过窗棂时,阿沅正对着铜镜编如意结。

陆昭的绣春刀横在膝头,刃上映出她咬唇的模样。

“过来。”她声音比缠枝烛台的火苗还轻。

男人单膝触地时,刀柄红穗拂过她腕间旧疤。

“跟谁学的?”他呼吸扫过她编结的指尖。

“娘亲说......”她将梅花结按在他掌心,“红线过火三次,就能缚住游魂。”

陆昭忽然低头,发尾扫过她手背,在刀柄系了个双生结。

夜半药香惊梦,阿沅赤足摸到灶房。

陆昭正往面片汤里打蛋花,月华漏过指缝,将他的影子拉长。

“尝尝。”他吹散勺上的热气,蛋花浮沉就好似揉碎了的云锦。

阿沅舌尖刚触到汤,忽然被塞进一颗松子糖。

“这糖,比宫里的还甜。我给你买了一大包。”陆昭指尖沾着糖霜,忽然点在她鼻尖。

五更天露水最重时,马嘶声惊飞林鸟。

阿沅攥着药锄冲出院门,陆昭正在系马鞍上的革囊。

她喊得破了音,“伤没好全不准喝酒!遇见箭雨要往东跑!你......你......”

陆昭突然转身大步走来。

阿沅被按在篱笆墙上,发间落下来不及躲的吻,混着晨露的冰凉。

“等我除了奸佞。”他呼吸喷在耳畔,“回来娶你。”

马蹄声渐远时,阿沅摸着发烫的耳垂发呆。药锄刻痕沾着露水,像来不及擦的泪。

5 太师府惊变

一个月后,乡下村屋。

灶台上的药罐咕嘟冒泡,阿沅正蹲在竹筐前喂兔子吃苜蓿草。

小灰兔后腿的梅花针脚已经拆线,正用粉鼻子蹭她的掌心。

“慢点吃。”她戳着兔耳朵笑,“跟某人一样馋......”

“哐当!”

院门突然被踹开。进来的是陆昭,玄色披风上沾着血,全然不顾她错愕的表情。

阿沅接住他冷冷丢过来的那个染红的布包。

颤抖着打开,里面竟然是半块雕着貔貅的玉珏——和娘临终前给她的一模一样。

“认识这个么?”陆昭扯下护腕砸在石桌上,露出小臂上新添的刀伤,“今日抄太师府,在他书房暗格里发现的。”

阿沅手一抖,玉珏磕在陶碗上:“......这是我爹......”

“你爹是通敌叛国的林太师?你竟然骗我!”陆昭突然掐住她下巴,恶狠狠的眼神让她陌生,“你知不知道十八年前蓟州的粮草案,三千流民都饿死在官道旁——”

“不可能!”阿沅挣开他的手,强忍着哭意,“我爹是乡野郎中!”

“你六岁生辰是不是收到过鎏金长命锁?”陆昭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扔到了她面前,“锁芯藏着的是塞外舆图,要看看吗?”

阿沅踉跄着扶住枣树。

记忆里爹娘总在深夜收拾药箱,娘亲的蓝布包袱上......确实绣着貔貅纹样。

兔子突然惨叫一声。阿沅回头看见陆昭拎着灰兔耳朵,匕首正扎进它刚愈合的后腿。

“你疯了!”她扑过去抢。

陆昭抬手把兔子甩到墙角,血点子溅上窗纸,眼里是她从未看到过的冷漠:“心疼?你爹克扣军粮时,边境将士连老鼠都生吃。”

阿沅哆嗦着给兔子止血,眼泪砸在颤抖的手背上:“陆昭,你浑蛋......”

男人踹翻晒药的笸箩,党参滚了满地:“这才是我真面目。锦衣卫本来就该断情绝爱,这些日子陪你玩村夫村妇的把戏,恶心透了。”

阿沅红着眼去扯他腰间香囊:“还给我!”

那是她采艾草缝的,针脚歪得像蜈蚣。

陆昭却攥住她手腕反拧到背后,“想要?拿你爹通敌的密信来换。”

“我没有......”阿沅疼得吸气,“你明明尝得出我做的面汤......辨得清我采的药...”

“砒霜混进蜂蜜里也甜。”陆昭突然掰开她掌心,把香囊里的干花倒出来碾碎,“就像你装村姑时,指甲缝还留着蔻丹痕迹。”

阿沅看着指腹隐约的红色——那是娘亲生前给她染的风仙花汁。

原来他早就起疑,原来那些喂到嘴边的汤药,都是试探。

暴雨砸得茅草屋顶簌簌响。

阿沅缩在墙角给兔子换药,听见陆昭在院里劈柴。

他专挑她最爱的樱桃树砍,刀刀剁在根茎处。

“要杀我就痛快些!”她冲出去淋雨,“装什么慈悲!”

陆昭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突然拽过她往柴堆按。潮湿的木屑钻进衣领,阿沅看见他眼底血丝狰狞,“你以为我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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